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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五章.暴走的陰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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擂臺上的畫面很奇怪,艾弗拉的劍刺偏了,四根陰影觸手插進他的身體。蒙特利斯的胸前有一道傷口,卻連血都沒流多少。

疼痛讓艾弗拉冷靜下來,他擡起手中的劍,挑開刺到自己身上的觸手。觸手上連著的蒙特利斯被劍氣震到,向後退了一步。艾弗拉調整站姿,再一次向著蒙特利斯刺去。故技重施,蒙特利斯采用了同樣的方式,兩根觸手打偏了艾弗拉的劍。

有了防備的艾弗拉自然不會再一次被觸手傷到,一擊不中,他踏著奇怪的步法,與蒙特利斯拉開了距離。一次攻擊的失敗可能並沒有什麽,但兩次就很說明問題了。蒙特利斯躲過艾弗拉劍擊的理由很簡單——他也懂得劍術。

薩蘭想起了自己以前和蒙特利斯的對話,蒙特利斯為了變強,去霍特蘭當過見習騎士。不管天賦再怎麽差勁,記住一兩套劍術還是沒問題的。艾弗拉很快的意識到了這點,自信的微笑再次浮上臉龐。

蒙特利斯可不管那麽多,他利用觸手沖向艾弗拉,再次展開了戰鬥。六條觸手不再無序的揮動,它們的運動開始變得有規律。仔細看很容易辨認,雖然生疏,但那是和艾弗拉一模一樣的劍術。

不管艾弗拉的劍術比蒙特利斯高明多少,同樣的劍術下,數量就決定了優勢。一把劍畢竟比不上六把,現在兩人勢均力敵,但一旦戰鬥時間久了,勝負就難說了。艾弗拉也清楚這個道理,他腳下踩著滑步,退出了蒙特利斯的攻擊範圍。

“沒想到你會霍特蘭的劍術,真是小看你了,”艾弗拉帶著微笑,在戰鬥中能夠正常聊天的人的確少見,“不過那畢竟只是見習騎士團的基礎劍術,現在就讓你看些別的吧。”

艾弗拉改變了姿勢,身上的氣息也改變了。他收起了臉上的微笑,表情變得嚴肅起來。首先產生變化的是艾弗拉手中的劍,肉眼可見的高濃度魔力集中在劍刃上,讓那把普通的騎士劍變得無比駭人。

艾弗拉揮動手臂,一道夾雜著魔法的劍氣劃破擂臺向著蒙特利斯斬了過去。六根陰影觸手同時集中在蒙特利斯的身前,蒙特利斯身體後仰,把劍氣彈上了天空。艾弗拉的攻勢才剛剛開始,他身形微微晃動,竟然消失在了空氣中。

艾弗拉當然不可能消失,只是他的速度過於迅速罷了,他瞬間到了蒙特利斯的背後,手中的魔法劍向著他的背心斬去。高度緊張的戰鬥讓蒙特利斯的感官變得更加敏銳,憑借尖銳的本能,蒙特利斯做出了正確的反應。他借助劍氣的力道直接轉過身,陰影觸手像鞭子一樣甩向艾弗拉的劍刃。

觸手與劍刃接觸,擦出一片火花。攻擊被擋下,但艾弗拉的攻擊才剛剛展開。他的手腕輕輕翻轉,不斷擊打著蒙特利斯身上的陰影觸手。幾次攻擊下來,蒙特利斯就變得臉色蒼白,身體不住的後退。

比起之前,艾弗拉的劍術變得更加多變,奇妙的劍術自然流暢,似乎掙脫了某種束縛。即使有陰影觸手保護,蒙特利斯不一會就滿身傷痕。很顯然,艾弗拉使用了一種蒙特利斯從沒見過劍術。

“這是我們家族秘傳的飲魔劍,”艾弗拉一邊攻擊,一邊游刃有餘的和蒙特利斯閑聊,“可以斬斷一切魔法、巫術之類的力量,感覺如何,沒見過吧。”

蒙特利斯自然沒有餘力搭話,他全力操控著陰影觸手,抵擋著艾弗拉的攻勢。他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,艾弗拉的話似乎刺激了他的自尊。在戰鬥中與敵人閑聊並不是什麽明智之舉,除非你有什麽特殊目的。

艾弗拉依然一邊攻擊一邊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麽,他的目的很明確——激怒蒙特利斯,很顯然,他已經成功了。蒙特利斯的雙手不斷顫抖,陰影觸手的攻勢也變得更加迅猛,在短時間裏竟然壓制了艾弗拉。此時的蒙特利斯全身上下都充滿著暴躁的氣息,力量居然在短時間裏提升了數倍。

雖然被蒙特利斯壓制,但艾弗拉沒有絲毫焦慮。蒙特利斯的爆發雖然強,但憑借他的體質和魔力,堅持不了多久。艾弗拉一邊熟練地揮劍防禦,一邊專註的盯著蒙特利斯。一旦他露出破綻,艾弗拉就會發動最致命的反擊。

蒙特利斯的體力似乎已經快要耗盡了,他臉色慘白,大滴的汗珠從額頭滴落。這種時候拉開距離才是最好的戰術,但被憤怒蒙蔽了雙眼的他卻理解不了這個簡單的道理,蒙特利斯的雙眼發紅,似乎想要把眼前的艾弗拉撕成碎片。

憤怒的蒙特利斯想要再度發起攻勢,但身體的虛弱讓他腳下一軟,攻擊在一瞬間停頓下來。艾弗拉抓住蒙特利斯的破綻,挑開了所有的陰影觸手,冰涼的劍刃抵在了蒙特利斯的脖子上。到了這裏,比賽也就該結束了,大家都看得出艾弗拉明顯沒有使出全力。一般的學徒在這種時刻都會選擇投降,但很遺憾,蒙特利斯並不懂得投降。

看著艾弗拉的微笑,蒙特利斯的眼睛快要噴出火來,他伸出手,直接握住了艾弗拉的劍刃。在奧圖的教導下,赤沙堡的大部分學徒都不會去進行沒有勝算的戰鬥,看到戰意濃厚的蒙特利斯,艾弗拉楞了一下神。

就在艾弗拉楞神的空檔,蒙特利斯全力催動陰影觸手,向著艾弗拉刺去。攻擊來的過於突然,艾弗拉不得不放棄自己的配劍,他用力蹬向腳下的地面,強大的後坐力推動著他的身體,讓他勉強躲過蒙特利斯的突襲。

危機暫時解除但艾弗拉的劍還留在蒙特利斯手裏,失去劍對於一個劍士來說是致命的,但艾弗拉並沒有絲毫焦慮。他面帶微笑,一步步走向蒙特利斯。原因很簡單,蒙特利斯已經耗盡了體力,不可能在發動攻擊了。

體力耗盡的蒙特利斯趴在地上,手裏緊緊握著艾弗拉的劍,陰影觸手無力地垂在地上,像是瀕死的植物。手心傳來的疼痛與強烈的屈辱讓蒙特利斯保持著清醒,但不管他怎麽努力,身體都無法移動分毫。他緊緊盯著艾弗拉,視線越來越模糊。強烈的不甘在他心底燃燒,他需要力量!陰影就這麽進入了他的視野。

艾弗拉感覺到面前的蒙特利斯有些不正常,煙霧狀的陰影從他身體上發散出來,在空中盤旋。艾弗拉停下了腳步,謹慎的觀察著蒙特利斯的變化。六根萎靡的陰影觸手竟然開始緩緩擺動,它們插入地面,撐起了蒙特利斯的身體。

蒙特利斯在觸手的支撐下緩緩站了起來,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臉。他的臉色蒼白,表情痛苦不堪,兩只眼睛已經被陰影覆蓋,變成了純粹的黑色,煙霧狀的陰影從眼角不斷流出。很顯然,蒙特利斯已經失去了意識,陰影之力暴走了。

強大的氣浪以蒙特利斯為中心向四周擴散,直接撕裂了他身上的衣物,他的上身裸露在了空氣中。蒙特利斯的身上遍布著不規律的黑色斑紋,陰影的力量已經遍布他的全身。更多的陰影觸手從蒙特利斯身上向外延伸,紮在擂臺上,現在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株在擂臺上紮根的巨大植物。

攻擊開始了,艾弗拉腳下的地面破碎了,三道陰影觸手向他襲來。艾弗拉靈活的向後踏步,勉強躲過了攻擊。躲過了陰影的突襲,艾弗拉沒有絲毫開心的樣子,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
他擡起手,看著被陰影觸手擦過的衣袖。被觸手擦到的衣袖上殘留了不少黑色的陰影,那些陰影像火焰一樣蔓延,不斷吞噬著艾弗拉的衣袖。艾弗拉皺了皺眉,一把撤下了被侵蝕的袖子丟在擂臺上。破碎的袖子不一會兒就被陰影吞沒,連帶著一大塊擂臺,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。

暴走的陰影發揮了它們原本的力量——吞噬,沒人知道被陰影吞噬的東西會去哪裏。艾弗拉靈活的躲過襲來的觸手,腳下的擂臺卻越變越小。艾弗拉看著依然被蒙特利斯握在手中的劍,眼神變得堅定起來。

他踏著奇特的步伐向蒙特利斯不斷靠近,像是跳舞一般穿梭在陰影之中。越是靠近蒙特利斯,陰影觸手就越是密集,艾弗拉的臉色變得蒼白,汗水不斷順著臉頰滑下來。終於,艾弗拉來到了蒙特利斯身前,奮力的向前一躍。

艾弗拉抓住了握在蒙特利斯手裏的劍,在空中翻了個身,順帶踢掉了粘上陰影的鞋子。他安穩的落在了蒙特利斯身後,笑容再次出現在臉上。手中的劍似乎給他帶來了很大的自信,他轉過身,把劍指向蒙特利斯。

身體被固定的蒙特利斯無法轉身,但陰影成為了他的眼睛。幾根陰影觸手搖擺著升上天空,向著艾弗拉刺了過去。艾弗拉微微一笑,五六道白色的劍氣向著觸手砍去。擁有強大吞噬能力的陰影似乎遇到了克星,剛與劍氣接觸,就被斬成兩段,消失在了空氣中。

艾弗拉收起微笑,擺起架勢,似乎打算結束這場戰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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